【海鳥】限時愛戀

沿街裝設的藍白閃爍，妝點街景。

親密愛侶結伴行走街道，活躍即將到來的聖誕。

抬頭仰視這般景象，沉溺那滿到漫出來的浪漫氣息之中，沒有小酌也能使得整個人都醉得昏昏沉沉。

「呼哈啊啊啊～」

南ことり不雅觀地伸展懶腰，為剛從女僕咖啡店下班的勞累吐了一口氣息悠揚的長霧。

【海鳥/微繪希】碧海青天(番外一)

子彈精準裝填，喀嚓──槍枝上膛了。

徘徊斑駁泛灰甲板的金屬啪嚓啪嚓地摩擦，單眼鏡片反射的閃爍毫無預警映照一抹亞麻。

「獵物，得手了」聽來悅耳磁性的嗓音壓得密密的，全化成了氣音。

磅──板機扣動，聲響貫徹寂靜。

震懾躺椅上的人敞開靈魂之窗，「嗚啊啊啊──！」慘叫一聲猛然坐起。

「呼哈、哈啊……夢、夢嗎……夢吧？」質疑、懷疑、遲疑，小心臟怦怦直跳急得很，遲遲不肯平復。

【海鳥】碧海青天(上)

上、相遇，俯仰之間。

──究竟是海洋仰望天空，抑或是天空俯視海洋？

燃煤火車急速奔馳，汽笛嘟嘟──轟然巨響，貫徹天際致使兩側棲息鳥群格格價飛、離別森林進入遼闊田野。

有節奏的、有旋律的，齒輪轉軸喀噠喀噠──迴轉車輪碰撞鐵軌，尖銳摩擦車身應和傳唱。

倚靠窗緣，跟隨行車上下起伏。

【海鳥】碧海青天(中)

中、接觸，夜抹消了距離。

──摸不透的夜晚，寬容得不見海洋與天空之間的隔閡。

稍微有點在意……不，是非常在意。

海上航行過了一週──下午三點暖陽高照，園田海未一如往常推託貴族輪流於宴會廳舉辦的下午茶派對邀約。

原因不外乎是那燙得一絲不苟、整整齊齊的軍裝顯得與上流貴族格格不入流，而且她本身並不喜歡社交場合的喧鬧與肆無忌憚。

【海鳥】碧海青天(下)

下、離別，是為了下次相遇。

──是不是永遠，看不見海天一線的盡頭？

天空廣闊、大海無邊，橫跨大西洋航行，邁入尾聲的──第二十五天。

第二十五天就像前二十四天一樣和平、安寧還有點歡樂，永不結束的派對會一直、一直持續下去吧？

那是不可能的，否定。

【海鳥】碧海青天(終)

終、追尋，再度重逢的那一天。

看海，發呆。

偉大的大英帝國駐美利堅合眾國大使館官邸，是一棟依山傍海的大豪宅。

無所事事，終日聽海、觀海──成了南ことり每天的固定行事。

只要看海就能想著與海未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可以」思念戀人、憂的是「只能」思念戀人。

朦朧天空映照海洋描繪了白白的、灰灰的，勾勒一抹懷念的、寂寞的、失落的──思緒全交雜在一起，渲染了一種陰陰鬱鬱的深藍韻味。

【海鳥】左轉，右轉？

曙光曦微。

殘冬聚集濃雲慘霧勒索太陽，使之延遲。

待日輪與夜幕交涉成功，青天白日順利賦予平坦大地生機。

流溢黎明氣息的人行紅磚道兩側──滿路公家機構莊嚴肅穆、乾淨得體，象徵著國家運作核心。普羅大眾尊稱此地「公家機關一條街」，簡稱「公機一條街」……方便起見，俗稱「公機街」。

【海鳥】南小鳥的一己之見

跑，快跑──活下來唯一的辦法。

寒冷的空氣刺疼鼻腔，直灌胸臆──痛、很痛苦，胸中僅存的氧氣都快燃燒殆盡，還是得維持時速十公里不間斷奔跑。

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こ、とり……快不行了。

就在意念放棄與堅持徘徊之間，藉由走廊落地窗鏡面反射瞄到背後那一瞬惡魔的恐怖黑影。

【鳥妮】招牌嚴選

欲哭無淚，一個、兩個、三個……糟糕透頂，不忍直視。

──肯定只是打開的方式不對，或許沒那麼糟。

不想接受事實，闔上、打開、又闔上、又打開。

深呼吸一大口氣，仔細確認──一個、兩個、三個……。

腦中迴響起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儘管只會唱登登登登、登登登登……跟登登登登。

頭昏昏、眼花花，構成世界觀的一切要素彷彿都翻天覆地運轉起來。「嗯……是真ｄｅｒ～」佯裝淡定，絲毫沒察覺發音因動搖而不標準。

【海鳥/章十五】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十五章、心的距離。

晴天霹靂。

預兆、不祥的預兆，降臨了。

轟隆轟隆陣陣雷鳴緊鑼密鼓敲響暴風雨前的寧靜。

厚重沉悶的烏雲一塊塊積聚匯流鋪天蓋地，急進行軍。

商業區最高、最具指標性的「Sky株式會社」總公司大廈也敵不過大自然的咆嘯，屈服陰霾。

【海鳥/章十四】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十四章、大驚嚇。

驚聲尖叫。

彷彿遠在天邊傳來的高八度聲調，深深刺痛南ことり的耳膜。

……不過不重要，無所謂了。

看得、聽得、聞得、嚐得、觸摸得，那些ことり任何組成世界的感官全轟隆轟隆綑綁收縮一束，甩進意識中不起眼的一隅。

無意識到自身昏迷的現實，ことり只知那瞬間周遭人群就如流沙掏空底層一個深淵大洞，毫無依憑的四肢五臟六腑只能任由地心引力牽引向下墜落。

【海鳥/章十三】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十三章、注意，追趕而上。

砂石隨風捲動起舞，塵土流連幾下逐步稀釋於空氣之中。

「現在舉行一百公尺決賽，第一道為……」

運動場台上廣播正介紹各賽道選手。早已就位的園田海未趴伏滾燙的地面，搬移幾塊扎人的石子、給手一個舒適的角度遺留掌印。

「各就各位」

屏蔽觀眾的吶喊助威。裁判一人舉旗、一人持槍，只餘下該注意的聲音清晰入耳。海未望向前方，仰躺肩上的髮絲滑落幾根。

【海鳥/章十二】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十二章、互相纏繞的思緒。

蔚藍天空純淨到毫無濡染一絲雜質。

烈日當中，帳篷頂端滯留閃耀躍動的明亮白。

中央運動場，跑步、暖身運動、器材搬運等各種勞力活動吆喝，此起彼落。

微風吹拂、砂石捲動，搖曳草皮清新香味撲鼻。

無心享受環境營造的寧靜安適氛圍。南ことり近期來過度努力虛弱得差點摔倒，園田海未雖成功地即刻救援卻也暗暗自責沒有看顧好屬下身體狀況。

【海鳥】幸福就在身邊

午覺醒來的時刻，頭有點昏、眼有點花。

觸壓眼窩，逐漸清晰視野，看了鐘──下午兩點。

哎呀，失策了──比平常的三十分鐘，整整多睡了一個小時。

連日加班後迎來久違的休假日，早上一如往常去商店街採買辦事，之後吃完午飯睡個覺。

「果然太累了嘛……」捶打痠痛發疼的肩膀、伸展懶腰，骨頭錯落斷裂般發出清脆聲響。

憶起早晨到處奔波，宛如昨日夢境。

【海鳥/章十一】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十一章、捕獲，緊緊抓牢。

開，車速穩定駕駛正往城市邊緣行進。

順著腋下與身體間的空隙窺看窗外社區──大樓、房屋、草叢、大樹、人行道景色，單調變換。園田海未移回視線對峙駕駛座斜後方也就是身旁隔一個座位不遠處的人，絲毫不敢懈怠。

無力也沒空將垂落的瀏海撥開，海未瞇著眼注視對方舉手投足間散發優雅、高貴的氣質──老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又不是「安安，美女給虧嗎？」曾在路上搭訕的既視感。

【妮希/繪鳥】期間限定

０１

雷陣雨過天晴的青空，席捲盛夏。

暑假，補水待在陰涼處悠閒，相對高溫影響下還是熱得難以發霉。

對畢業多年早就四捨五入三十歲的阿姨矢澤にこ來說，長假基本上不太關她的事……不過她開著距離大學院校與商辦大樓很近、坐落黃金地段道路邊上的小小甜品店──「ルミナス(Luminous)」。

以往人來人往的道路，少了沒事來喝咖啡的學生族群光顧。午後接近晚餐的時光，道路瀰漫寂寥的寧靜。

【海鳥/章十】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十章、不能輸的戰鬥。

艷陽高照晴空高高掛，微風吹拂捎來大地清新生氣。

抹乾額上汗水，往身旁一甩隨風而逝。園田海未卸下以往乾淨整齊的成套西服，換上運動勁裝。梳理整齊馬尾，纖細手指穿越髮絲將之一分為二拉拔緊實，挪動髮圈密合腦勺。

蹲下身，鞋帶一絲不苟繞過幾個結，漂亮綁好伊恩安全結，海未拿捏時間抓過樓梯欄杆，跨出公寓後門往人行道的樹叢。

繁盛茂密的行道樹綠意盎然，遮擋頂上炙熱。幾縷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隱約透出，行經其中的光點宛如星星相互輝映。

【海鳥/章九】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九章、前兆，不想告訴你。

時序入夏。

六月中梅雨季，這是偶爾美麗的晴天。蔚藍擁抱鮮黃圓潤的太陽，鳥兒V字排陣相約歸鄉。

商業區聳立的大樓群，一樓──緩緩盪開玻璃門，飄散舞台效果乾冰昇華的清涼夢幻。

──那是，不到一秒的殘念。

禁錮高大牢籠一天，被放逐出門的上班族撞開冰霧，霸佔道路──吆喝揪團、形單影隻，應酬、回家。

【海鳥】就是你

讓總是綻放美麗笑容的可愛女孩哭泣，多麼慘無人道的世界。她想。

當青梅竹馬──南ことり一臉恐懼地坐在那看來舒適、溫暖、柔和色調的米白色椅子上時，園田海未恨透了自己在大和民族中的不特別──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懦弱無能的……A。

「ことり別怕，我在這……」

一手攥緊拳頭，一手握住ことり的手。

海未不時以手指輕點ことり的手背，試圖安撫。

「海未ちゃん、海未ちゃ、ん……」

努力呼喚海未的名字，克制驚恐。

【海鳥】☆戀愛☆的顏色☆是粉粉色☆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軍師南ことり，不顧眼光、緊握線條彷彿層巒疊嶂的情書思忖。

依舊交不出去吧？難以忍耐卻又沉淪於痛苦之中──ことり的真心。

如果是在她身後的話，或許就行。將身體交給萬有引力，ことり自然而然向後傾倒。

【海鳥】不能說的秘密

──那是我心中不能說的秘密。她想。

握拳又縮緊，一張被機械切割整整齊齊的稿紙方格就如層層山巒，揉皺出不知道幾團凹凹凸凸的皺褶。

到底該不該說呢？

好想說，但她知道……不能說。

說了——存活至今，幾十年的幸福就會付之一炬。

不說，那份撕心裂肺、喘不過氣的感受又重重地壓在心口。

【海鳥】雨夜偶遇

那是她們這學期，第三次見面。

園田海未撐著那把足以容納兩人綽綽有餘的大傘，漫步在昏暗沒幾盞路燈的校園林蔭大道。

初夏的雨溼溼冷冷地摧殘她剛鍛鍊完疲累的身軀，沉重的雙眼抗議般地想主張罷工。

深邃的黑幕，不明的未來——莫名恐懼、煩躁不安，加快了腳步。

一抹亞麻忽地從轉角竄出，激起了仍然高度的警戒心。

【海鳥/章八】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八章、相互交錯的心。

徬徨無措。

打從在更衣室內巧遇園田海未，南ことり一直靜不下心來。

來回踱步，胸前持著手機彷彿水戶黃門的印籠，又可說是被選中女子的神聖計畫，在枕上、床下、椅前、桌後到處位移。

反覆轉動、端詳手機主畫面左上，本就只能偶爾閃現的一個實心。實際上，大部分時刻只能呈現五個空心的圓圈，替換成了「No Service」──終於，層層阻隔傳遞不到的電子訊號，徹徹底底展示絕望的空白。

【海鳥/章七】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七章、不期而遇。

慍怒，悄然落於冷酷美艷的臉龐。

初夏偶而涼爽的時節，四周氛圍被那份極寒凍出一層層雲霧霰雹。

吸管戳刺杯底叮叮咚咚，喧鬧不絕於耳。不經意地攪動新鮮榨取而濕潤且豐富的汁液，躁亂思緒引起鮮紅血海──蕃茄汁一級級由小至大的漩渦，空氣更加飄散果香濃厚的刺激。

視線穿越蕃茄汁懾人的艷紅，對比桌子對面蒼白得令人感到罪惡的臉色。

【繪鳥】時計至零

拂曉風起，多雲時晴。

蜂擁而出的雲野宣示領地，大軍簇擁遮蔽連日來酷辣的旭日東昇。

霧霧濛濛的天空，充滿陰陰鬱鬱的氣息。

層層濃厚、即將滿溢而出飽滿水氣的積雲導致空氣悶熱潮濕，宣告即將到來蓄勢待發的龐大雨勢也絲毫不以為奇。

炎熱、涼爽，反覆交替耍得人暈頭轉向──那是，初夏的任性。

【海鳥/章六】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六章、探病，危機。

度過上班戰爭時段，接近車站越顯清冷荒涼。

步出便利商店，手拿感冒成藥、鮮花、水果等多得要命的慰問品，「不愧是南さん吧……？」園田海未對下屬的優良人緣感到欣慰。

「請問能坐嗎？」心情使腳步輕快，依舊不失禮節地詢問車站月台邊塑膠椅上──鬱悶，想哭都哭不出來的站長高坂穗乃果。

【海鳥/章五】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五章、生病，什麼病？

攀附四周，那是糾纏不清、綿延不斷的擔憂思緒──無論怎麼擺脫依舊是剪不斷，理還亂。身體彷彿被無形的壓力緊緊吸附，難以自控地下陷暗無天日沼澤。

下意識攥緊柔軟的被單想抑制心中莫名的恐懼，但張嘴只能流瀉輕聲低吟。

不甚明晰，眼前那一陣白、一陣青的模糊印象。低頭望著雙手，緩緩伸出才意識到要掙扎──不得不行動的念頭，尋覓那虛無飄渺的援助。

──這麼大的誤會……肯定更加討厭ことり了。

【海鳥/章四】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四章、掃除，誤會。

夕陽西下，紅棕與金黃交融的落日餘暉靜靜灑落昏昏欲睡的道路。

回家的回家、應酬的應酬，一臉倦容、強打精神。上班族從大樓如同工蟻密密麻麻、蜂湧而出，正進行足以令人產生密集恐懼症的團體行動前往車站、趕赴酒店。

隨著視線昏暗，一盞盞辦公室ＬＥＤ燈光啪地此起彼落關閉、瞬間沉入一片漆黑，只剩零零落落的光線宣洩出反光玻璃密布、毫無溫度的堅固大樓──想當然爾，「Ｓｋｙ株式會社」也是如此。

【海鳥/章五】信心

第五封、傷兵敗將。

 

毫無預警，駕鶴西歸。

將近十年的歲數，哪一天就這麼溘然長逝並不是奇怪的事情。

方正厚重的外殼圍住略帶刮痕的亮澤中央區塊，先是如往常出現一條條黑白灰三色的波浪線與點點雪花交雜，配合著滋滋滋的擾人噪音。

南ことり正要站起來查看情況──家裡老將卻啪地一聲，畫面消失了……徒留寂靜到只剩秒針走動滴滴答答的空間。

就算知道停止呼吸、沒了心跳，也要啪地拍打並使出ＣＰＲ救人，奮力一搏那生存的可能性。

【海鳥/章三】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三章、無時無刻注視。

 

那視線，是誰的視線？

冷冽寒氣依循背脊紋路直直竄升，猛地抬頭──毫無異狀。

南ことり托腮，心不在焉望向窗外大樓反光玻璃──春風碧綠湖水的鏡面平平靜靜映照出青空白雲，流淌數不清的氣流中，悠閒飄逸。

眨眨眼，大樓在腦中映出粉紫大大小小斑點的視覺暫留，還停留在辦公桌上。

這一日，不知道是否因鳥毛正上頭的燈管壞了？

燈管一端暮日的暗橘、一端刺眼的藍白、中央灰暗忽明忽滅，帶給ことり一種──有人在熱烈注視她的幻覺。

【海鳥/章二】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二章、保持的距離。

春光明媚。

一夜之間，幾日前寒冷刺骨使人陰鬱的天氣就像夢境破碎似的遺失在大腦意識角落，不曾存在過。

出沒湛藍天空與悠閒飄逸白雲之間，好久不見的豔陽於東方躍動高升。

日輪散發耀眼光輝，緩緩灑落空曠幾近無車行駛的柏油路──反射瀝青摻雜的玻璃細砂，猶如暗夜中點點繁星、閃閃爍爍。

【海鳥/章一】南小鳥升職記：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第一章、啟程，賽跑。

春寒料峭。

接連幾日連綿細雨，抗拒溫暖到來。

北風吹彿降溫過的清冷早晨帶走幾日前南風暑氣的燥熱。

灰灰白白、朦朦朧朧、積蓄隨時爆發淚水也不稀奇的陰鬱黑暗天，鄭重宣告太陽不打算君臨天下。

麻雀們嘰嘰喳喳落在電線，喧鬧不止。不久，遠方一輛列車急駛而過，驚嚇鳥群移轉陣地、輕輕巧巧地佇立於行道樹，把匯聚於枝葉的大大小小露珠，甩落到人行道累積的一攤小水漥，淅瀝淅瀝。

【海鳥】教授與女兒與制服II

０１、回憶。

時過境遷也已六年，忘記是理所當然的──真是太過懷念了。

羞恥又喜悅的複雜情感交錯，園田海未趁等待熨斗預熱期間確認完黃金週要去美國的研討會資料時，文件夾中意外翻出大一某堂課的期末報告──電子文件中夾著的是……任課老師傳來，自己的痛哭流涕糗照。

那瞬間背脊像被一股電流重重輾過，動彈不得──經過如幾世紀般的漫長停滯的時光，實際上只有發楞數十秒。

【鳥姬】重生

天天擦身而過，從未注意到的角落。

──危機正蓄勢待發，潛伏其中。

說「從未」注意也著實誇大，被防塵布覆蓋的龐然大物怎麼可能會被長期忽視掉呢？

頂多就是隆冬大腦痛覺神經最敏感的時節，光著腳或是穿著襪子經過並且靠太近……基本上就是毫無防備、「赤身裸腳」的右小腳趾狠狠撞上立體方正、堅硬木頭角。

例如，現在。

【海鳥】跟快三十歲的阿姨一起尋找回家的路

眼花撩亂、群魔亂舞，但並不會引起周遭人民恐慌。

或許能形容一群妖魔鬼怪──稚嫩的孩子們絞盡腦汁做出萬聖節裝扮，佔領大白天秋葉原街道的景象。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原本是類似於盂蘭盆節追思亡者的萬聖節在消費主義的影響下，商業化節慶的今日，內涵也完全變調。

【繪鳥】雨傘

出神凝視良久，輕撫滌倫布製作的傘面。

原來收在這裡。距離學生會長的位置很近的架上，發現的傘。

二話不說，南ことり站起來唰地撐開雨傘，接著跑到書包拿起針穿過灰色絲線縫補骨架與傘面間脫離處。

摩娑完工處緊密貼合的絲線，不久又收起來──這樣的行為，在學生會室裡面顯得特別顯眼。

「好，還能用。」

理應如此，卻沒有人注意ことり那頭。

【海鳥/章四】信心

第四封、新年參拜。

 

過年前數不清的夜晚，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牆上的日曆因局裡免費贈送，掛好換上嶄新的一頁──１９８０年正月初一。脫下郵差制服，園田海未快速清洗身體、換上從櫥櫃中尋找時隔兩年從未翻出的深藍色和服，俐落依照母親教導的方式打好結。

手法還未生疏，可以好好面對──在鏡子前對照背後的綁帶時，海未想。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新年快樂」

跪下正坐，以完善的禮節彎下腰向父母道喜，然而沒有得到任何表示。

【海鳥/章三】信心

第三封、新年賀卡。

 

最近ことり多了一項新興趣。

不過，說是興趣著實奇怪，應該有更適合的詞彙……或許更可以說是一絲雀躍、一份期待──那份深深盼望郵差到來的心情。

從遙遠的另一方寄來未知內容的信──從信箱取出來到拆閱前的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拆開閱讀那一刻反覆觀看、摩娑充滿溫度的痕跡、內心的悸動，可能是歡欣雀躍、可能是痛哭流涕……體會複雜心情的種種，都是收信的樂趣之一。

但是，ことり的情況則有些不太一樣。

熱氣翻騰、熨斗的蒸汽噴發撲臉，首當其衝的輕柔髮絲便會向上飛揚。不久，耳邊隱隱傳來嘎吱嘎吱──齒輪的交錯轉動。

【繪鳥】每日推薦

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好餓。

下午四點的課程結束──也宣告了絢瀨繪里排課意義上的放學。與四周同學打過招呼，她提起在老師說明下次作業時，早已收拾乾淨的包，快步離開教室。

心急如焚、如此急切的內心就是在上午結束大報告後，發楞的神盯著前排對著簡報結結巴巴、口沫橫飛的同學想了一上午、餓了一下午要吃什麼的──火鍋。

距離學校大門步行約莫一公里，一路上繪里時而晃動雙手步行、時而抱胸琢磨──進去後要吃什麼湯底？要不要點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