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無淚，一個、兩個、三個……糟糕透頂，不忍直視。
──肯定只是打開的方式不對，或許沒那麼糟。
不想接受事實，闔上、打開、又闔上、又打開。
深呼吸一大口氣，仔細確認──一個、兩個、三個……。
腦中迴響起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儘管只會唱登登登登、登登登登……跟登登登登。
臉色驟變──紅的、青的、白的，轉換無常。
亞麻的髮絲間冷汗涔涔沿臉頰邊緣弧度緩緩流瀉直至下巴，最終抵抗不了重力滴落。
「嗯……嗚欸……唉～唉！」
悠揚的哀號散逸空氣，瞪大雙眼──注視地怨念把所有的逞強鎮定分崩離析。
撐住桌子，南ことり重複著如此戲劇性的變化循環，切切實實地確認了那殘酷真相。
──Oh my deer！
止不住顫抖、兩腿發軟，咚地一把撞上了桌面。
怦怦直跳，ことり的心臟跳動得快、很快，都變成了小鹿飛上青空。
「啊啊～該怎麼辦才好～」
哀聲一口長到足以排出體內所有氣體的長嘆，手顫顫巍巍朝前屈伸再度打開那本薄薄的、輕盈的，卻重如泰山的存摺，心不在焉數著其中──零的數量。
左翻翻、右滾滾木頭溫潤的質感，家族遺傳的特色鳥毛都不知道垂落到地心哪裡去，混入了瀏海。
「小藍啊、小藍～啊……啊，要國際化一點──blue、あお、синий、blu、bleu～」
咕噥痛苦的哀鳴、吶喊著不知道誰的名字──英日俄義法多國語言版，好評發售中──撕心裂肺、慘痛無比，ことり起身淚奔。
「難道真的只能止步於此？」
咚咚咚地以功夫片中常見的手法翻滾，以看來有些滑稽的姿勢飛越了房中央小桌，ことり額頭抵著牆上摸來滑順舒適的半成品衣服暗自神傷。
「對不起小藍，不能在為你多加幾條深藍雪紗緞邊緞帶跟幾朵花，還有、還有一直想要弄的兩層荷葉邊，唔嗚嗚～」
哀鴻遍野，實際上只有一隻鳥吟唱來自地獄的碎碎唸的這位少女──大學設計系二年級南ことり小朋友，經常為了私慾在交出去的作品上面多加幾道獨具匠心的巧思。
雖常常因此大獲好評，卻也為經濟狀況增添了幾筆危機──目前正為缺錢煩惱中。
一旦告知母親，後果──為了學習，要多少錢都沒問題！
現在、立刻、馬上就會得到大力支持，ことり的帳戶就會進入一筆為數可觀的經費。
「……不能給媽媽添麻煩」
年紀也不小，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從小望著母親辛苦工作的背影，ことり認為自己能解決的事情不能也不敢太過依賴家人。
所以，她只能也只打算靠自己。
再度唰地打開那本殘忍到不能殘忍的存簿，「啊！」ことり注意到一件事情，左瞧瞧日曆、右看看存簿。
「現在快月初啊！」
趕忙披上掛在椅背的粉色格紋圍巾，ことり匆匆忙忙碰地關上大門。
月初是假日，母親會因過於擔心生活費沒得用而於平日提早匯款。
帳簿日期更新，果然如ことり所料一筆生活費進來了。
一個、兩個、三個，ことり到銀行整理完簿子數數其中多增加的零。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
「嗚哇～這樣還是在依賴家裡啊！」
突然意識到還是敵不過需要家裡幫忙的依賴心態，ことり頂著存簿、抱住頭深深懊惱。
──到頭來還是沒有什麼成長。
不住失落地垂下肩膀，順手接住頭上滑落的本子。
「……起碼不要添麻煩」
如果不好好控制，那堆零還是會縮減。
「果然還是得要一份工作才行」
基本上知道自己是無力狀態，為了不要讓月底告罄窘況再度發生。漫步返回學校的路上，ことり確立了尋找打工的心意。
「要增加更多輕飄飄的裝飾，南ことりＦｉｇｈｔ噠唷！喔～」
指向那天空湛藍的明媚，徐徐微風吹拂見證了ことり聽來混入奇怪慾望的誓言。
濃厚的起司味，飄散。
撲面襲來的風，激起了ことり的鳥毛雷達。
吞了吞口水，猶如小狗狗被美食誘惑著、跟隨味道牽引──漫畫風格的手繪海報就貼在大玻璃窗上，躍入眼簾。
──徵得就是您，快來跟にこに一起追求幸福的味道！
那瞬間千條萬縷思緒組成的邏輯迴路，隨著複雜不清的神經衝動如雷擊般轟了ことり一頭。
「……就是這個！」
挖到寶，ことり在寧靜無人的大馬路上高舉雙手，萬歲。
學校附近的這間甜品店：「ルミナス(Luminous)」，店如其名閃閃發光、裝飾可愛，甜點也好吃──尤其是起司蛋糕捕獲了ことり的胃、征服了ことり的心……雖然沒什麼多餘錢常常坐咖啡廳，入學到現在也只進入過這間店三次。
那張徵人廣告──錢多、離校近、自由工時，這不是最適合ことり的兼職嗎？
只是視線往下之後，傻眼──附帶條件：
一、不能比にこに可愛，但是要很可愛。
二、身高只能比にこに高一點點。
三、笑容要跟にこに一樣にこ。
……等詭譎條文，讓一向對自己沒什麼信心的ことり望之卻步。
──如果不去嘗試的話，什麼也不會開始。
「最重要的是──為起司蛋糕奉獻心臟！」
一手敲打胸口，一手別到身後──決定要鼓起勇氣問問看，ことり一把撕下廣告單像是激勵，踏進店內澄黃的柔和色調。
「歡迎光臨にこ，跳！」
輕盈甩著烏黑亮麗的雙馬尾，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孩猶如小兔子蹦蹦跳到了ことり面前，雙手抵在臉頰兩側、吐出舌頭拋了個媚眼。
「你好小妹妹，我想徵工讀生……」ことり露出一個微笑、展示那張廣告禮貌地打過招呼，「請問店長在哪裡？」左顧右盼找不到目標對象，歪了歪頭。
「喂你……」滿臉笑容的臉一層、一層剝落瓦解，「……誰是小妹妹？」眼前的女孩爆出青筋、一秒變臉。
「我是店長啊、店長……誰跟你小妹妹，你別搞錯了好不！」
「對、對不起！」
小小身體中累積的怒吼噴發，ことり嚇得保護耳朵拼命道歉。
「你可真是失禮啊……算了，你就是下一個挑戰者吧？嗯嗯，看你挺可愛的……雖然還是沒有にこ可愛」
嘆口氣，似是習慣被人誤會，一會兒便不甚在意。「矢澤にこ，挑戰者你的名字？」撐腰，にこ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大ＢＯＳＳ姿態。
「南、南ことり，請、請多指教……矢澤店長？」
迅速報上名，ことり縮著身子、緊了緊肩上滑落的圍巾。
「不要稱呼姓，明明有適合大銀河偶像Ｎｏ．１にこに的可愛名字」
「大銀河什麼……？」
咕囔著聽來無法複述的話，ことり嘗試變換稱呼。「不行的話，那麼……にこ、ちゃん？」仰視，望著挺起胸膛的にこ特地壓低的身子配合。
「嘖嘖，不要叫我にこちゃん！」咂嘴，にこ拼命左搖右晃手指、加強語氣，「哼哼……要叫我店長大人！」
「是的，店長、大人……」
戰戰兢兢等待回覆，ことり似乎意識到進來的姿勢不太對。
「很好！」優越感導致にこ一臉得意，「面試很簡單，你喜歡這家店什麼？」
「起司蛋糕、制服！」
二話不說，ことり重點暴露在吃吃吃跟可愛服裝的興趣上。
稍微點點頭，にこ繼續問：「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真的很想要這份工作嗎？」
「是……」
是否要肯定一些呢？發覺にこ眉毛抽動一下，ことり挺直了背脊、拉大那尖細的嗓音。
「是，こ、ことり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點點頭、晃蕩了那輕盈的雙馬尾，にこ擺擺手、轉身進廚房，「……可不能叫苦，讓我帶你體驗戰場試煉試煉吧」
「是、是的，請多指教」
聽從招呼，ことり遲疑了幾下、慢慢跟著にこ後腳步翻開了粉粉色布簾。
後悔，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成分在。
注意到周遭沒有其他店員的相關物、也就是說這是只有にこ打理的店面，ことり忽地想起同學間流傳關於這間店的種種傳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錢多卻沒有雇請多餘人手也就意味著會被流傳許多不為人知的祕密。
其中一個最印象深刻也散布最廣的是──這裡不是一般的甜品店，老闆是黑社會高層還是個蘿莉控，常常做一些不為人知的地下交易，店員通常工作沒多久就失蹤了。
「請問ことり我們要去哪裡？」
甩甩腦袋，ことり想說服自己別想太多卻還是忍不住提問。
「例行公事啊，例、行、公、事！」
跟隨にこ強調而迴盪的語調越過廚房，到達一處隱匿的房間。
「哼哼，にこ我的收藏……不要太過吃驚了」
嘴角抽蓄般揚起詭異的笑，にこ瘦小的手掌扳上門把。
黑暗的、沉靜的走道空間，有股不祥的預兆──未知所帶來的不安想法引出的恐懼隱隱約約在ことり心中擴散，背脊一陣寒顫竄升。
「登登登登登──」
搭配奇怪音效，にこ一手觸摸開關、一手扭動門把──強光耀眼得刺痛ことり的眼膜，以手遮掩。
當她看見那個黑白色調的女僕制服，「嗚哇──超可愛的衣服！」一切恐懼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錯吧，にこ特地設計的服務生制服～」
「這是にこちゃん你設計的啊，超棒的～這上等的料子、這細緻的縫工！」
興奮地上下其手那套裝，ことり的蜜色眼眸放出了一股奇異光芒，神采飛揚。
「哼哼，你也懂她的美妙、之處……」
「……怎麼了，にこちゃん？」
話到一半突然停頓，にこ那臉上明顯的落寞之情引得ことり關注。
「不，沒事。還有要叫我店長大人，快穿然後上工……星期五學生都回家了，這時段客人不會太多，邊學邊做比較快」
「是、是」
被推搡著背，ことり窺視一下にこ、沒想太多進去了更衣室。
「哼，這次能撐多久呢……？」
撐腰、閉著一隻眼斜睨ことり拉上簾幕，にこ揚手、深不可測的神色。
雖然にこ年過二五，外表看似小孩卻意外是個四捨五入三十歲的阿姨──對員工要求一板一眼。
畢竟從小家境並不富裕──拿多少錢、做多少事，是她的原則。
竟然能得高薪，就必須是個能通過重重關卡的挑戰者──至今面試過無數人們，卻從未有人在她刻薄的高度標準下成功。
對於找到適合的員工，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其實她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尤其像ことり這樣輕飄飄，看起來傻傻的天然系女孩，大概一下就會出局了吧？
精打細算，在腦中沙盤推演一大串找碴流程完畢。「好，出發！」脫去制服假扮客人的にこ在外頭，推開了大門。
「歡迎光臨～」
隨著鈴鐺被撞開的叮叮咚咚，ことり走過來甚有禮節鞠了一躬。「請問客人是一人嗎？」比了個一的手勢。
「看也知道──」
那接待的禮節完美到氣勢逼人──瞅著ことり身上散發一團謎之神聖光圈，にこ找碴的話全部囫圇吞棗咽了回去。
「嗯嗯……只有、一人」
「那麼，請跟我來」
轉過身，ことり空中飛旋的亞麻還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にこ著迷般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這邊的位置，請坐」
俐落地擺上了杯子、注滿一杯水，「這是菜單」ことり反轉菜單遞上，低垂著那富含魅力的下眼瞼，送上一個溫柔到揪緊人心神的微笑。
呼吸與動作配合一致沉穩，沒有多餘動作……簡直把服務變成了藝術。
「に、こ……にこちゃん，這樣可以嗎（˙８˙）？」
「哈！」
接過菜單直到點完被ことり呼喚，にこ才拿回靈魂的２１公克。
「還、還可以……馬、馬馬虎虎啦！」
──太可怕了，這傢伙！
「要高興還早，接下來櫃台接待！」
撫平心跳，にこ撇過頭喝一大口水，慶幸差點被擄走的心神還存在世上。
「您好，今日推薦是黑森林草莓蛋糕，客人您想要點什麼？」
只是大意了。にこ暗自思忖扳回一城的方法，「咳咳……推薦蛋糕有什麼特色，哈～？」清了清嗓音，擺出了凶狠的小混混樣態。
「草莓酸酸甜甜猶如小惡魔般扣人心弦的誘惑滋味、巧克力濃郁的香氣散發的高貴氣氛，都很適合調皮又有格調的您」
「麻煩給我一塊！」
──不對！
被ことり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地吹捧上天，にこ意識過來已經拿了一塊蛋糕在手上。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再來～」
又被ことり的步調拉著跑，にこ氣急敗壞喊道：「沒吃飯啊，大聲點聽不見！」
「謝謝惠顧！」
「嗚哇──別那麼大聲！」
ことり真的乖乖的中氣十足提高音量送行，反倒嚇了にこ一大跳。
經歷了接待、下廚、清掃等重重關卡──雖然用盡全力演練了心目中理想的女僕形象，不過ことり對自己的表現沒什麼信心。
──完美過頭了，可惡這天才……雖然還是沒有にこ可愛。
想這些的にこ在ことり眼中卻是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にこちゃん，ことり的表現還行嗎……？」ことり拱起肩膀、異常緊張地提問。
「呃、喔……這個啊，馬馬虎虎……比起にこ還差得遠」
心虛地回應，にこ抱胸──維持那不服輸的高度自尊。
「這樣啊……果然不能勝任嗎？」
聽到回應，ことり失落地垂下肩膀、緊握胸前圍裙的悲傷神態──憐愛之心，油然而生。
──該死的自尊心，見鬼去。
「啊，不是……就──」
慌慌張張，にこ為自身作為羞恥心起、趕忙解釋。
「嗚嗚哇哇哇──！」
洪亮的哭聲穿越了玻璃窗攪拌了凝重的氣氛，ことり探出櫃檯發現了聲源──被牆上廣告擋住的一顆小圓頭，座標落在店外長椅旁邊。
「……ことり你在這邊看店」
にこ一臉凝重地把ことり的頭推回去，順手拿了櫃檯邊上的盒子。
離走前爆炸不往後看，碰地關上大門到ことり視線死角的地方與哭鬧的人影交談。
有些擔心，ことり急急忙忙湊到窗前角落、偷偷觀看外面動靜。
「怎麼了小妹妹？」
只見にこ微蹲平視在哭泣的小女孩，十分柔和。
原來還有這種表情。意外地看到了にこ不同於裝可愛的笑容──沉穩平和，稍微安撫那小女孩的情緒。
「跟、跟媽媽……走散了」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大力抽著鼻子、小女孩發音不標準地回答問題。
「這樣啊……喏蛋糕給你吃，能勇敢嗎？」
搖了搖從櫃檯上拿來的──敵不過ことり攻勢買下的黑森林草莓蛋糕──盒子，「像にこ一樣的微笑才適合你喔にこ！」にこ輕輕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順手拿了圍裙內的紙巾擦拭鼻涕。
「嗚嗚……」
從手指間窺視眼前的人，小女孩身軀的顫抖止住了不少。
「跟にこに一起去找媽媽好嗎？」
遲疑一會──小心翼翼，觸摸にこ伸過來的手，「……唔，好」從孤身一人的恐懼解脫，破涕為笑。
「……嗯，謝謝大姊姊」
「這不是很可愛嗎にこ，乖」
一切都看在眼裡，ことり感覺にこ在夕陽照射下──那嬌小的身軀，變得高大起來。
「……意外是個溫柔的好人呢」
喃喃自語，ことり在窗上留下一口白霧。
那瞬間，好像稍微明白了にこ的為人──不善表達，老是說些刻薄話，事實上只是用強硬的態度掩蓋內心羞澀的個性。
刀子嘴，豆腐心──或許就是所謂的傲嬌……本質是個超級善良又成熟的大姊姊。
想到這裡，ことり噗哧一笑──本來害怕的、擔憂的、緊張的情緒也消聲匿跡了。
「你幹嘛笑得那麼噁心？」
沒走幾步就找到小女孩的母親，待にこ回到店裡也沒過幾分鐘。
「唔嗯，只是覺得にこちゃん真的很可愛喔？會做好吃點心、又會設計衣服，很厲害的店長大人」
搖頭肯定，ことり發自真心這麼說。
「什──？」突如其來被誇獎，讓にこ無所適從。
「哼、哼哼，ことり你這麼誇我也不會有好處……不過既然你懂にこ可愛之處，我也是可以勉強告訴你一些秘笈」
「那麼就拜託你了～」
強自鎮定，馬上得到ことり嘻笑的回應，にこ質疑地瞇起眼睛說：「什麼啊……母親看小孩的關愛眼神，你該不會拿我尋開心吧？」
「不不，完全沒有～」
擺擺手，ことり笑得讓にこ感受不到誠意。
「感覺就是有啊……等等，好險」
──這人真的很可怕。
驚覺差點又被抓進那氛圍，にこ拍拍胸口吁了一口氣。「……接著斷掉的話題」搖搖頭，想趕跑被ことり帶走的步調。
「明天一整天有空嗎？」
「ことり我想想，沒特別安排……有喔，怎麼了（˙８˙）？」
歪了歪頭望向天花板思忖一陣，ことり疑惑地問。
「沒什麼，看你勉強算可造之材──來學一些工作要用的知識，會很艱苦你能接受嗎？」
「什麼意思……啊，難道──」
消息來得太快，ことり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一會兒便明白了，喜悅溢於言表。
「你合格了，別讓我說得那麼明白！」
不耐煩地說，にこ順手翻開粉粉色布簾，「還有……如果有賣剩蛋糕，可以帶走──只是賣不完也不想賣不新鮮的東西，你不要誤會了」走入前，又後退幾步補充道。
「是、是，店長大人！」
蛋糕櫃唯一剩下只有特意包裝起來的起司蛋糕，ことり對にこ的尊敬隨著語調提高八度。
「不要叫我店長大人，要叫我にこ……去把門外的小黑板收進來換下一個品項──推薦的蛋糕就那個，明天準時來上班」
比手畫腳、掩飾害羞進入廚房，にこ絲毫沒發現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是、是，にこちゃん～」
不戳破，ことり雙手別至身後，微笑以對。
愉快哼歌，轉職成打工戰士的南ことり提著螢光筆流暢地在光滑的墨黑上留下符合少女氛圍──俏皮可愛的字體。
「完成……哼哼，馬馬虎虎啦～」
栩栩如生的插圖搭配，那是耀眼的、金黃的──起司蛋糕。
完。
0 意見: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