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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16日 星期四

【海鳥】雨夜偶遇

那是她們這學期,第三次見面。
園田海未撐著那把足以容納兩人綽綽有餘的大傘,漫步在昏暗沒幾盞路燈的校園林蔭大道。
初夏的雨溼溼冷冷地摧殘她剛鍛鍊完疲累的身軀,沉重的雙眼抗議般地想主張罷工。
深邃的黑幕,不明的未來——莫名恐懼、煩躁不安,加快了腳步。
一抹亞麻忽地從轉角竄出,激起了仍然高度的警戒心。

「海未ちゃん~」
奮力揮舞纖細的手臂,南ことり從遠方啪噠啪噠地跑來。
看清來人,「貴安。」海未舉手勉強架起微笑回應。
雨滴滴答答地沿著傘邊落下,築起小小的、小小的牢籠把兩人的世界,阻隔在外。
原本以為又像平常一樣,打個招呼擦肩而過。
「不好意思!」
忽地,她的世界被闖入了。
「沒事。」
淡淡地說,不自覺往前傾斜傘面防止ことり碰到雨水侵襲。
「海未ちゃん,問你哦~你有找到人一起住了嗎?」
事情太忙,差點忘記了——最近中宿舍的人得開始找室友了。
「沒有。」
思忖著同班同學無聲無息的找人消息,海未似乎意識到自己落單了。
「那、那那要不要跟ことり一起?」
掩藏不住興奮地蹦蹦跳跳,ことり趕緊從包包掏出被雜物碾壓、佈滿折痕的紙張,遞給海未。
上頭寫著ことり的名字,表格裡還有一個空位。
為什麼會找我呢?明明只是上個學期修了同一門必修,一個學期沒有交集,偶爾路上見到面會打招呼的關係。
她不明白,不過也無力想太多。
「我早睡早起——」
腦海一閃而過,宿舍桌子上因期末報告堆滿的書籍。
「而且又很髒亂,如果不介意的話麻煩你了」
彎腰不忘記繼續伸直手臂拿好傘,ことり真覺得海未認真過頭了。
「那你能盡量保持乾淨嗎?」
等待保持視線平行後,ことり的第一個疑問,海未趕緊思考該如何應答。
「ことり會幫你整理哦——我有點喜歡幫別人整理,嘿嘿……」
不等回答緊接著說。ことり因害羞,開始輕輕搔臉。
驚訝,始料未及的回應,海未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視線飄忽不定,打結的腦袋混亂成一團。
寒冷的風,完全梳理不清思緒。
低下頭想轉移話題,突然注意到ことり輕顫而發白的唇。
「要來鑑定,順便詳談?」
外頭溼冷,ことり淋雨而來的身軀開始因發寒而顫抖,海未拆下外套、套到ことり身上。
「畢竟每個人髒亂的定義不一樣」
再往前靠一步並排而行,海未指宿舍方向補充似地說。
「謝謝……好」
摩娑肩上外套,隨著海未的腳步,ことり緊緊跟上。
「話說……你是不是忘記我的名字?」
回想久違見面海未並沒有喊出自己的名字,ことり不甘心地問。
「沒有……怎麼可能,こ、ことり嘛」
完蛋,被發現了。害羞而刻意不喊ことり的名字,原來有被注意——海未趕忙乾笑幾聲,心虛回應。
「這樣啊……那就好,嗯」
語畢,回歸平穩的寧靜。
不可思議,海未本來煩躁的心靜了下來,不自覺揚起了笑意。
究竟原因是什麼,不知道。
安安靜靜沒有言語的兩人,持續漫步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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