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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20日 星期五

【FROZEN】【elsanna】The World: 穿越時空的少女(10)


第十章、初見之人


絕對不可以相信初次見面就對你好的人,
他們通常是壞人,除非是你的家人。

拳頭緊握,艾莎肩膀顫抖,全身散發的氣勢不怒自威。
大概是因為雪寶闖禍了。見到斯文,他的馴鹿好朋友,實在太興奮、太刺激了。玩耍過程中不小心害人跌進水池,被害人──那位漢斯不但是安娜的馬術老師,更重要的是,他是大貴族的公子。

看來禍闖大了。情況告訴他,道歉才是上策。
眉間縮成八字,絞緊柴枝細瘦的手指,思索怎麼道歉,腦袋燒到蒸發幾滴水珠浮貼稀疏的頭毛。
最終還是最簡單的,也最直接的直球投出。
「喔……我很抱歉。」
安娜幫忙緩頰,「呃雪寶他也知道錯了,艾莎你……」
「……我看起來像在生氣嗎?」
誤會大了。艾莎摀住嘴,終於忍不住調皮地笑了。
「喔我怎麼會生氣呢?倒不如說幹得好──」
是聽錯了嗎?安娜懷疑自己還昏倒在密室裡,雪寶懷疑自己在書房打瞌睡,斯文則懷疑自己其實才是掉進水池的那頭呆驢。
「啊沒事。」艾莎雙手交握維持以往冷靜莊重的態度,「雪寶做錯事馬上道歉我覺得很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他這般誠實,但要道歉的對象不是我。」
「您們再談什麼,似乎很愉快,能允許我加入嗎?」
漢斯從不遠處過來,他換好乾衣服,湊過來加入談話圈。
艾莎撫摸斯文的鹿角,「……我只是告誡他們玩耍要注意周遭。斯文有受傷嘛?」
難怪氣氛挺沉重的。意會到話題的前因後果,漢斯微笑鞠躬。
「多謝陛下主持公道,不過我並不介意雪人跟鹿……?」
「雪人是雪寶,鹿則是斯文。」
「喔謝謝您,安娜小姐。」
漢斯似乎著涼了,揉鼻子、搓了搓雙手,純白的手套揉出了層層皺摺。
「他們還小。我不介意雪寶先生跟斯文先生無傷大雅的玩笑。說真的,我也習慣這種……嗯小意外?嗯對小意外。」
查看懷錶,他蹲下身展現良好教養的貴族紳士禮節。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了嗎?我的學生是……安娜小姐您吧。您好,剛才真抱歉,我的馬兒嚇到你了。」
「沒事啦,我真的不介意,是你太客氣了先生……還是稱為老師?」
差點出馬禍,安娜嚇得要死。不過她一向大而化之,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並不介意這場意外,況且漢斯頂著水草上岸去換衣服前就來道歉,加上這次道歉已然三次,反而太多了。
「禮多人不怪。我是南埃爾斯公爵第十三公子 漢斯,受人所託擔任這堂臨時馬術老師,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請多指教。」
作為帝國貴族社交圈知名的美男子。他自信地展現招牌露齒微笑,在陽光映照下彷彿連牙齒都閃閃發光,如果讓淑女們看見那爽朗笑容肯定會為之瘋狂。
然而身為五歲的小女孩,安娜容易被外在事物吸引,所有的心思反而被克里斯托夫牽出馬廄的小白馬帶走了。
「娜基!」
安娜跑過去撫摸小馬,小馬親暱地回蹭小臉,粗糙的舌頭舔得臉頰發癢。
小白馬是哈斯基跟歐芙拉的孩子──娜基。年紀尚小,但近期開始服役,身高跟雪寶差不多,尾巴則是如歐芙拉那般美麗的黑白條紋。
「娜基怎麼會在,喔喔喔──難道……?」
將小馬的及時出現與目前課堂的關係連結起來,安娜壓縮著變成孟克《吶喊》的雙頰,尖叫衝口而出。
「就是那個難道,這是我來的目的之一。」
沒有白準備驚喜了,很成功。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艾莎親手將韁繩交給安娜。
「經過將軍的教導,我相信你可以試著擁有自己的了。」
「呀~艾莎謝謝你、愛死你了!」
安娜控制不住激動,往艾莎臉頰親了一下,立刻跳上馬。
「我高興到想親你……雖然我已經親了啦,嘿嘿可以騎騎看嘛……雖然我已經跳上來了。」
「……當然這屬於你。注意安全,小心點。」
艾莎屈下膝蓋拍拍馬兒,安娜推了韁繩緩慢起步暖身。
等一會兒暖身結束,娜基開始奔馳。安娜迎著風,馬場迴盪著輕靈的笑聲。
「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一直以來,我沒為你做過什麼。」
艾莎咬緊下唇,跟在後頭走了幾步便不再上前。

馬術課開始的同時,艾莎獨自騎哈斯基去皇宮邊境視察。
課堂該學的基本動作已經學習差不多,安娜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監護人,可以讓她盡情奔馳。
儘管艾莎的缺席有些可惜,安娜還是跟「雪寶-斯文」隊賽跑度過一整下午。
快樂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結束後雪寶追趕初春冒出的蝴蝶,漢斯則指導安娜如何幫娜基梳毛打理,感謝牠今天的努力。
「真不錯。」漢斯撫摸那柔順的馬毛不住讚嘆,「陛下眼光真好,給你一匹好馬。」
「是啊謝謝,艾莎的眼光真的很好,但漢斯老師你眼光也不錯。」
稱讚艾莎,安娜就比稱讚自己還高興千百倍,她猛地拍了漢斯一下。
漢斯錯估安娜的氣力大小,差點站不穩跌進稻草堆。
「還好,只是研究小有心得……畢竟住皇宮的日子也只能做這些了。」
他扶著欄杆才不至於跌倒,回復背脊挺直的站立,杵在原地乾笑。
「說起來安娜小姐,陛下似乎跟給人的感覺大不相同……」
「嗯,你說髮型、著裝那些嗎?」安娜歪了歪頭,不解。「艾莎不論怎麼打扮都很適合她。」
「雖然那也是一點,陛下美貌的確舉世無雙……」漢斯試圖講清楚一點,「呃就是陛下最近變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多了。以前就是……如果我有冒犯了請見諒,嚴肅冷靜、一絲不苟也從來不笑。您知道陛下的改變是為什麼嗎?」
「喔?艾莎一直都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既認真、聰明、風趣又愛笑的人啊。」
安娜停止刷毛,盯著漢斯的眼神似乎不解他問了什麼奇怪問題。
「喔原來是這樣,那……」
「哈啾!」
打斷兩人談話的噴嚏出自地上的大男孩──克里斯托夫叼著稻草,掩埋在稻草堆裡偷懶睡覺。
「哈啊~原來你們在啊?」
推開當作棉被的稻草,克里斯托夫拿開覆蓋眼睛的帽子,伸展懶腰大打呵欠。
「打擾你們談話嘛,我去外面。」
「沒事管理員,你可以繼續睡。時間也不早了,我該走了。」
漢斯向兩人行禮,上馬離去。
「真是個有禮貌的紳士,是吧助手?」
安娜繼續刷毛,娜基高興地擺動尾巴。
「哼。」
克里斯托夫不以為然。他挪動屁股往稻草堆陷入,抓起吉他、刷過琴旋調音。
「絕對不可以相信那些初次見面就對你好的人。」
馬廄光線不甚清晰,昏昏暗暗、明明滅滅搖曳,吉他旋律悠揚綿長。克里斯托夫唱兩句,摟過斯文模仿斯文語粗聲粗調唱兩句,安娜跟著打節拍。

馴鹿比人好,斯文你不認為這是真的嗎?
是的,人們會攻擊你,詛咒你,欺騙你。他們每個人都不好,除了你~

「就是這樣。」
克里斯托夫彈完就把吉他隨手扔給斯文身上的背袋,起身確認角落的繩索跟鋤頭之類備品。
「他們通常是兩種人──別有用心的人……」
忽然想到什麼事,他拍拍頭似乎在責備自己犯了什麼大錯、兩手一攤。
「啊對不起,你還小根本聽不懂對不對?通俗來說就是壞人。」
「怎麼說到這裡來……嘿你別小看我。」
「我才不相信把別人名字叫錯的人會聽懂。」
明白克里斯托夫言下之意,安娜聳聳肩。
「喔好吧抱歉……難道初次見面就對你很壞的那種人就能相信嗎?」
「不不不,當然不行。」
克里斯托夫猛力搖頭,實在不明白邏輯怎麼如此極端。
「嗯壞的也別信啦,嘿你怎麼這樣覺得?」
「那你說的話就不能相信,你就是初次見面對人很壞的那種。」
安娜刷毛完畢,牽著娜基離開馬廄。
斯文碰地撞了克里斯托夫的屁股要他追出去,眼神似乎在責備他怎麼那麼幼稚。
「嘿兄弟很痛欸……什麼?」
「你怎麼會跟小孩計較叫錯名字這種小事,她想叫你助手、斯文、臭呆頭驢又有什麼關係?你是哪裡來的幼稚鬼,克里斯托夫。」
「我感覺你在趁機亂罵我兄弟……我也承認我是不對,可是安娜先……喔好啦,道歉道歉,我道歉總行了吧?」
克里斯托夫連忙追出門,脫下圓頂帽擺在腹部前面,帽緣都揉出了皺褶。
「嘿等等,安娜……抱歉……」
明明是個大塊頭,致歉的聲音卻像隻蚊蟲,安娜根本沒聽見。
「……你說什麼?」
尷尬瀰漫,克里斯托夫撓了撓頭,又看了看手中的鋤頭。
「我很抱歉啦,真的……嗯不能說是賠罪,但我可以教你點東西……像是露營或是野外求生。」
「哇嗚露營跟野外求生?」
如果學起來,改天或許可以跟艾莎一起去野外看極光。
「我想學,克里斯托夫老師!」
這時候名字就叫得那麼順……?算了,克里斯托夫聳聳肩。
「另一種呢?你剛剛說的初次見面話題。」
安娜在學怎麼打結實的繩結,忽然天外飛來一筆──剛才在馬廄內未完待續的話題。
克里斯托夫還沒反應過來,他思考一會,意識到安娜在問「初次見面對你好的兩種人」,屬於另一種人的答案。
「喔那個……他們通常是壞人,除非是你的家人。但那不可能,那種人……他怎麼可能是你家人?他肯定別有用心。」
「他?……嗯算了,誰說的,我們除了是朋友更像家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騙你。」克里斯托夫指著自己的眼睛,「相信我,我認識的朋友們可是愛情專家、心理專家、魔法專家,看人可準了。」
「哇嗚,石精靈嘛。」
湖水綠的眼眸中放出了光芒,安娜對古老傳說故事裡面的神祕生物特別有興趣,但她稍微思考馬上驚覺不對。
「……難道你跟石精靈們第一次碰面,他們就給你一拳,然後群體圍攻把你痛毆一頓?」
腦中模擬克里斯托夫跟石精靈的初次見面,打架、滾石賽跑、找水晶競賽,經過激烈衝突產生名為的火花,鼻青臉腫地認同彼此,握手成為好朋友。
「真是太轟轟烈烈了,克里斯托夫。」
「喂喂喂,才沒有。」
克里斯托夫連忙揮手驅趕那陣天馬行空妄想。說明一名稱為波達的石精靈是多普通的收養他跟斯文,要普通有多普通,更簡單來說就是一見鍾情──嘿你們真可愛,我要收養你們。
實實在在的嫌棄印在安娜的臉上,「又騙小孩。」
「那不一樣,我說過了──他們是我的家人。」
「那我也要說艾莎不一樣,她是我的家人。」
「等等等,誰跟你講陛下。」克里斯托夫猛力擺擺手,抵著額頭說,「我講那個貴族男子叫啥……漢茲?」
「漢斯。」
「喔對……漢斯,我只是考你有沒有記錯。你知道的。」克里斯托夫傻笑,掩飾不住尷尬。
「什麼嘛,早說嘛你。我還想你幹嘛突然講初次見面對你好不好的人……」
「真是抱歉啊。」
噗哧。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大笑起來。
原來話題早就歪了,到底是從哪裡歪的,他也搞不懂。
或許在一開始,兩人側重的重點本來就不同。
「好了,老師請。」安娜將打繩結的鋤頭交給克里斯托夫驗收,「為什麼要在鋤頭綁繩子?」
「看好了,一種工具不會只有一種用途,跟人的個性一樣。這是北方採冰礦工的古老智慧,學著點,關鍵時刻或許可以救你一命。」
他接過繩子,左拉右拉確認強度,「很好,初次體驗能有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朝馬廄屋頂扔過去,鋤頭卡住三角形屋頂的尖端。
最後,猛力拉緊繩子確認穩固後,他藉由繩子,踏牆壁爬上屋頂。
安娜在斯文跟克里斯托夫的幫助下,也花費一段時間爬上去。
「哇嗚……真厲害,師父我越來越敬佩你了。」
安娜趴在屋簷好奇地左顧右盼馬廄看出去的風景,「在這上面,很快就可以看到艾莎回來。」
「哼我升級了嘛……這招可以用在攀爬跟垂降,先休息一下,我晚點再仔細教你。」
克里斯托夫手別在腦袋後方,躺在屋頂享受初春溫暖的陽光。
「……說實在,你真的無時無刻都在想陛下。」
「當然,我最喜歡艾莎了!」
「嘛我再問什麼廢話,從初次見面話題就知道你多喜歡陛下了。」
「因為艾莎就是初次見面開始就對我很好很好的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跟玩伴,當然也是家人……雖然最近醒來,遇到一點小危機?」
下意識抱緊身體,安娜回想起那天在冰凍城堡內探險的一天,血管發寒凍僵的感受還彷若昨日。
「……應該只是我太亂來了,才會這樣。」她搖搖頭不去想,「那算再次見面,沒關係啦。」
克里斯托夫召喚斯文傳來吉他,他翹起二郎腿,「全世界也只有你不懂陛下的真面目,陛下不是什麼好人……」刷過琴弦彈奏清脆柔和的旋律,覆蓋住細微的低語。


是誰的視線?
艾莎從皇宮邊境回來時一直感受到異樣,拉緊韁繩讓哈斯基停在隱密的樹林附近。
「是誰?快出來。」
跟蹤的人從樹蔭間踏著棕馬現身,如果不是帶著別有心思的笑意,那人大概就像個故事中常見的英俊帥氣王子。
「陛下,您這樣獨自一人不會太危險嗎?」
「如果不隱蔽一點,你是不想現身吧?漢斯十三公子。」
漢斯走進距離三公尺左右的地方下馬行禮,「陛下您果然英明睿智,因為我有事想請求陛下。」
「邊走邊說吧……」
艾莎趕著回去,她沒什麼時間在此慢慢徘徊,等漢斯上馬便繼續往前進。
「……自願報名安娜的老師,難道是想趁機接近我,你有什麼目的?」
「很抱歉,讓陛下不愉悅。我不過是質子,沒有人會把我這無名小卒放在眼裡。公爵府到皇宮,我的兄弟跟僕從侍衛上下都是如此。怎麼會有非分之想呢?」
隨後,漢斯拔出腰間佩劍。
「為了見您,我只能出此下策。您說是吧?我敬愛的陛下……」

碰──柵欄與門的碰撞揚起灰塵飛舞,轟天巨響還在原地震盪,打擾皇家馬場的寧靜。
「安娜,不好了、不好了!」
春季暖陽太舒適愜意。雪寶大喊大叫衝進馬場,將所有休息的動物,不管是馬兒、鳥兒、蟲兒全部喚醒了。
紅色、橘色、粉色濃淡不清的圓點色彩淡去,安娜睜眼發現自己正大字型躺在屋頂睡著了。
思考哪裡來的巨響,蹲低身子往屋簷一瞧究竟,克里斯托夫正頭下腳上跟地面親密接觸。
「師父你在幹嘛,新型體操嗎?」
「你真幽默,我像在運動嘛。」
安娜小姐您可能需要眼科醫師幫忙。他拍掉身上灰塵,拿起一端裂開的繩頭。
「我垂降的時候把繩子弄斷了。你等等喔,我再做一個讓你下來。」
發現動靜從馬廄屋頂傳來,雪寶連忙跑過去。
「安娜!……艾、艾莎……艾莎……被、被……那啥暗、沙……沙子嗎?奇怪,自己玩沙有啥不好的……」雪寶摸了摸頭,思考不大對。
「總之,艾莎受傷了!」
「你說什麼……師父快、快點接住我!」
安娜拉高馬術裝的褲頭,咻地一躍而下。克里斯托夫基本是靠反射神經伸手,安娜依靠自身的運動神經,踏著他的掌心當跳板落在地面。
她牽著雪寶,跳上娜基往城堡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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