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op

Pages

2024年1月23日 星期二

【花梢/章二十八】耀夜的花帆ちゃん:肆意綻放(if花帆逃離蓮之空)

二十八、綻放:小王女與女狐

 

 

初次見面,第一眼就一見鍾情。

 

心臟驟停、血壓升高、冷汗直流、意識模糊,連額角滲出的汗水都忘記擦拭,只剩下她與她牽著手在水面之上對視的倒影。

 

為什麼說不出口,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

 

真是奇怪。花帆摸了摸額頭又捏捏耳垂想,她大概是生病了,可是沒有發燒,臉頰熱熱的。

焦躁不安,鼓譟的心跳、急促的呼吸、模糊朦朧的視野,可能是因為過度奔跑喘不上氣。

「花帆さん,怎麼想跑?」

仔細想想,對啊為什麼要跑?

那時被告知是所謂的王國在逃小公主,花帆還沒從女王所說的真相中回神,就被雙胞胎妹妹們半推半就換上禮服迎接王族舉辦的晚宴。

從城堡的高處,遠遠就能見著梢身著禮服優雅地下馬車的樣子,宛如女神下凡,既美麗又不可褻瀆。

那瞬間她先是驕傲,然後是煩躁、坐立不安。

想讓全世界知道梢的美好,真正見到那份美好,卻想藏起來,不想給別人看到。

無法抑制的、瘋長的念想,她也知道這樣自私的想法是不對的,梢是那麼美好的人就值得大家讚賞。

只是為什麼會有那些害怕的、恐懼的的流言蜚語圍繞在她身邊,那些攻擊性的品頭論足的議論深深刺痛著花帆的心。

她的梢前輩那麼溫柔又親切、優雅又美麗,是世界上最強的存在,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那些念想交織著,複雜又矛盾,在她心中不斷擴大延伸,直到親眼見到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們逐步地接近。

──真希望,梢前輩身側只有她一人。

或許,就是想跑起來而已。

花帆撓了撓腦袋,「嘿嘿,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跑而已。」

比起思考差距、未來,或是什麼複雜難解的困擾煩憂,她更想奔跑、率先行動起來,緊握住梢的手,不再放手。

「梢前輩,嘿嘿不覺得很像在私奔嗎?」

跑著、奔跑著,她就想跑到寂靜的、不為人所知之處,一無所知的生活下去。

 

梢前輩~

怎麼了,花帆さん?

就像她們一直以來所以經歷的軌跡、獲得的奇蹟,彼此相連的命運。

 

不曉得、不曉得這樣的心願,會不會讓你感到困擾?

 

耳際迴盪著彼此的呼吸與心跳,就希望只為彼此留下,相視而笑。

「梢、梢前輩打扮得很美呢,比平時更美麗,啊不是說平常就不好看,是、是更好看了!」

「呵呵謝謝,花帆さん也是……非常非常的帥氣呢。」

為什麼要跑起來?深究理由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找個理由開啟話題,就算只有一瞬間,僅僅在這段時光,每個女孩子都會憧憬的一刻,是獨屬於她一人的南瓜王女大人。

現在這一瞬間,只要能夠明天再見一面,她便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命運之人給她的就算是虛假的幻象,只是待在身邊,周遭的空氣就變得輕飄飄的,如同白雲纏繞拉出的糖絲,既甜蜜又令人目眩神馳。

「也是,我問了奇怪的問題呢。我很喜歡花帆さん……」

 

就這樣,讓我藏匿小小的私心與那些不為人知的慾望吧。

 

咚地心跳驟停。一瞬間,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眼中僅存在梢的樣貌、聲音、氣味……

 

「……率直的地方。我很喜歡花帆さん,率直又天真爛漫的地方。」梢說,抬頭望向天空繁星點點,灑落鑲嵌進沿途河中的石子中。

「真是美麗的夜晚呢,是個適合觀星的日子。」

花帆隨著梢的視線緩步跟上,兩人就像是漫步在宇宙間,如夢似幻的場景。

「對啊夜色真美。」

 

──月色真美呢。總有一天我會告訴梢前輩的!

 

梢往前走,明月相伴在她身旁,彷彿咫尺間輕輕一躍便能觸碰。

「月色也很美呢。」那一瞬間,花帆好像要抓住心中醞釀著某種念想,就差一點點的契機要破土而出。

「是的,真希望時間能停駐在這一瞬間。」鬆開彼此緊握的雙手,梢掩著嘴,或許是害羞而扭過去頭,牽起裙襬往前行。

對啊,為什麼要跑起來?為什麼說不出口?

那些理由都是後來尋找的、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實際上拋開雜念,她只想、她只想……

 

──梢前輩,我真的可以找到我的命運之人嗎?

 

當花帆快要抓住那份不知名,未命名標題的念想,「……我愛你。」

 

──實際上,也許早就出現了。

 

因分開的雙手回神,花帆便看到梢走到了橋口的另一端,明明很近,在街景的映照下,燈光一明一滅間,梢走向了明亮的燈火處,花帆伸手覺得好遠好遠。

 

──唉~在哪裡在哪裡?

 

流動的銀河,將天空分隔兩端遙遙相望。心中浮現出最終每年僅此一面的彥星與織姬,迎接他們的終末僅僅是漫長的分離,於是她奔跑起來從背後抱住了梢的腰際。

 

──看,就在你眼前。

 

「花帆さん?」

在那之前,必須傳達真實的心意。

「梢前輩,對、是我愛你!」她說,「月色真美,是我愛你的意思!」

呼吸就此停滯了,心臟重重敲打著胸腔。

 

沉默,忽地寂靜無聲。明明是喧鬧的,耳邊卻如同隔了一層氣泡膜般戳不破堵得緊緊的,將所有的世界都隔絕了。

心跳脈搏血壓升高,眼眶泛起了一片純白的色彩,梢移開視線總覺得前方的視野變窄了,不曉得該往哪裡走又該往哪裡去,但她曉得這個泡泡總有一天會被戳破,認清現實、回歸現實,變回一無所有的醜陋樣貌。

腰間緊緊抱住的雙手,實際上力氣不大,她只要往前走就可以離去,但她不願意,就像是被花帆施加的魔法定身。

「……這樣子。」

她明白的、她明白花帆並不是那種意思。

只是實現約定而已,在對當初的提問進行解答,這只是回應那個疑問並無歧異。

告白什麼絕對是夢一場,非常非常美妙的夢境,就算只有一下下她也很高興收到命運之人的告白。

「月色真美是我愛你的意思,呵呵真是非常美好的告白。」

梢撫著花帆的手,怎麼這隻一直勇往直前、到處衝撞的小兔子在發抖呢?

「謝謝你的解釋,終於知道答案了。」

她也可以放下念想了,畢竟認清現實總有一天該醒來。

「梢前輩,我愛你!」

不是的、不對不是這個意思,但再多的解釋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所要傳達的真義,花帆從不知道拐彎抹角怎麼寫,她就是重複、重複再重複而已,總有一次可以傳達出去她的真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花帆さん不用再解釋了,我已經知道了。」

「我愛你。你真的不明白嗎?」

對上眼神,就像在強力主張,但也不會讓多餘的言語攪亂彼此的思緒。

太直接了,衝擊力太強。第三次了,梢還是沒有習慣花帆如此直白毫無修飾的言語。她拍拍花帆的手輕輕撥開示意,那雙手的主人乖乖離去了,貼緊身側的溫暖離開夾帶著來的是冷風,她摩挲著指尖,依戀著那份溫暖。

「梢前輩!」花帆繞到前面擋住梢的去路,握住她的手,「我愛你!」

直率的、不加修飾直達人心的言語,往往最撼動人心,兔子的正面衝撞把梢嚇得想退縮,但她還沒逃,小兔子就跨越停止線,努力縮短彼此的距離,蹦跳地逮捕她。

不會退縮,決不妥協,堅決的眼神,閃爍著暗夜也無法抹滅的光芒,直白的盯著你的眼睛,「我明白了,就是我愛你。」

「花帆さん肯定是指媽──」

「不是媽媽也不是奶奶,梢前輩。」

人家說狡兔有三窟,這隻小兔子卻偏不要,跟她的人格本身一樣不顧後果、勇往直前,很傻、很傻,也正因為如此傻,只知道逃避話題拐彎抹角的她,轉移話題的後路都被小兔子一屁股堵住。

 

「梢,我愛你。」

 

時間就這樣突然靜止了。

想逃,也無法再度對自己說謊。只想著尋找藉口東閃西躲,退縮到自己的領地不越雷池一步,以為就此粉飾太平,自我說服待在她身邊就好,實際上只是逃避現實,不願意負起責任,任由恐懼支配向下沉淪。

「記得你那時下一句接時間能停下來就好了……呵呵,原來是這樣。」

不只是前進,梢回頭就看見過往她與她之間經歷的足跡。

眼睛明明一直追隨著花帆,卻看不清自己的心,但她明明一直在追求著、渴求著。

原來如此,花帆從來都才是那位最清醒的人,拚命地縮短彼此的距離,負起責任建立關聯,無論未來帶來的是傷害還是眼淚,也絕對不後悔。

──真希望時間能停駐在這一瞬間。

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明明她早也回應連神明都會嘲笑的願望……就算被神明嘲笑又如何?

 

回應了,為什麼要逃?

 

「吶花帆さん,這得看你的意願。畢竟我只是不中用、愛鑽牛角尖、也不聽人勸的前輩──」梢的聲音在顫抖,如果沒有說話,她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膽小鬼,在這樣絕佳的天賜良機之下,依舊狡猾地把自己縮入了陰影將選擇權交出去。

擁抱,花帆對退縮的梢就是一個處理,抱緊處理。

「才沒有這回事,我的梢前輩是世界上最強的!」

卑劣至極,完美主義就這樣突然發作了。每次都是這樣,如果她給自己一個叉叉、一個否定,背負錯誤,那麼花帆就會將她拉出陰暗處全身心的給予她圈圈,鼓勵她與她一起面對。

認清自己的心意,連結著你我的現在這一瞬間,花帆自始至終就一個真心實意的答案。

「梢前輩,我想告訴你──我愛你!」

高興,梢偏過視線,見著水面上的鏡中倒影,如果不是花帆,她不會發現那表情寫著非常高興、非常非常的高興。

「謝謝你,花帆さん。」

她不能褻瀆命運之人的閃耀,終於在這一瞬間是獨屬於她一人的閃耀。

明明是被花帆抱緊,因著身高差的關係,當梢回應時,就像是將花帆摟緊似的。

這樣就好,她得償所願、心滿意足。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不會再逃避你的心意,畢竟否定你的心意是對我的,更是對你的心意的褻瀆。」

無與倫比的笑容。花帆早已對她施加了魔法,為笑容早已被奪走的她,施展元氣的魔法,梢壓不下拚命上揚的嘴角,也不願意克制了。

現在只想要放縱,嶄露至今最棒的笑容。


 

0 意見:

張貼留言